书中自有千钟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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孩提时代,看见二位兄长一来一去的摇头晃脑吟诗对唱“春风又绿江南岸……”“日照香炉生紫烟……”就问,这是从哪里学来的?答曰,是从书上来的。听父亲讲“桃园三结义”“梁山泊好汉”的故事,问这故事哪来的?兄长说,书上来的。又是书上来的呀!“书”一定是一位颇有知识的老人吧。
于是,对书有了好奇心,甚至于崇拜,虔诚以待。读初二时,有一天上语文课,谢老师突然心血来潮,在黑板上写下三句话:
书中自有千钟粟,
书中自有黄金屋,
书中自有颜如玉。
谢老师对这三句话作了简单的解释后大声地鼓励我们说,“读书啊!什么都有的!万般皆下品,唯有读书高!”
也曾努力读书,想着读高中,读大学。但很快夭折了读书梦,初中毕业即被扫地下乡,从此与书绝缘。十五年下乡教育了我一套完全不同的“自有”理论:劳动自有充饥粟,劳动自有茅草屋,劳动自有妻如玉——这里要作个解释:生产队不是福利机构,没做工没赚工分就没有粮食分给你。而且,良家女孩都愿意嫁给一个勤劳发狠的种田汉而不是一个懒汉。说“妻如玉”,是因为至今为止,我还没听说过在知青年代结婚的知青夫妇有离婚的,不比现在的“90后”“00后”有些青年男女,结也忽焉,离也忽焉。我们那时候的妻(或夫)真的是“玉”呢——后来,即使我进城当上了“工人阶级”,同事们依然笑我是个“二农民”。而立之年正是盘家养口的时期,我的三个“劳动自有”观念未变,反而变本加厉更像“二农民”。
退休后,有了大片时光,又想起当年谢老师教育的三个“书中自有”,于是恶补读书,这才有机会读到了“书中自有千钟粟”的来龙去脉——这至少要从唐代说起。
历史不忍细看,两千多年前孔子的“有教无类”,无论纨绔子弟或农家弟子,都可以接受教育。特别是始于隋朝废于清代历经1300余年的科举制,在严厉的选拔制度下,富家子弟和穷人孩子公开平等地参加科举考试,而且绝对会获得一个公平的结果:录取的农家子弟可以作官获得为民谋福祉的权力,落榜的富二代只能悻悻而去。
科举制催生了中国封建社会的读书风气。唐代文臣是香饽饽,读书风气漾然,文明礼节周全。唐代的读书仔每年要过四个考试关,即旬考(每月小考三次)、月考、季考、年考,还有毕业考,连续三年毕业考不及格,开除学籍。这种严格的考试制度造就了文化的经济的盛唐,至今还说“熟读唐诗三百首,不会作诗也会吟”。
至宋代,宋王朝效唐重文,鼓励读书,重用读书人,居然形成了贬抑武人参政的格局,建立起一个士大夫政治制度。宋王朝规定,全国地方长官一律任用文臣,宋真宗皇帝老儿赵恒御还亲笔作《励学篇》鼓励和培养读书人:
富家不用买良田,书中自有千钟粟。
安居不用架高楼,书中自有黄金屋。
娶妻莫恨无良媒,书中自有颜如玉。
出门莫恨无人随,书中车马多如簇。
男儿欲遂平生志,五经勤向窗前读。
《励学篇》一经发布,迷住了天下士子无数,影响几近千年。
公证而论,唐诗宋词是中国文学艺术史上的最绚丽的两颗明珠!
时代更迭,现代的国考(高考),其原生态已被破坏,考试前的试卷泄密,考试中的考生舞弊,考试后的李代桃僵(贪官行贿将自己的儿女冒名顶替其他录取生入学),公开、公正、公平呢?这是不是教育不但没进步,反而退步?再后来,考公务员居然演变成“国考”,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?
客观地说,凡是科举制考上去的官员,十有八九是好官,他们怀着为官一任,造福一方的政治理想,施展才干,大有一番作为。学得文武艺,贷与帝王家,他们只是为借读书而入仕,获得一个为天下苍生谋利益的机会(权力)而已。然而,当他们一旦发现官场黑暗,也绝不会同流合污,或冒死进谏被流放,或辞官归田务农,或隐居山林自得其乐,这是读书人的气节!
现代许多官员也懂得“书中自有千钟粟”的道理,他们不是读书,而是直取文凭以为“书”,以权、以钱换取大学本科、研究生、硕士生、博士生文凭——这是对知识的最无耻的侮辱!
看来,工农式的简单劳动只能维持温饱而不能致富。如今许多农民都懂得,要致富,先读书,他们不惜以全部家资供子女读书,哪怕供到返贫也在所不惜。这样供出来的子女有两个可能致富:一是以知识致富,这是正当致富;二是堕落成贪官,以权致富,此为非法致富。报载,有许多贪官最后在法庭上陈述,本来出身贫困家庭,只是后来忘本变质。
自从有了互联网,有了微信,人们可以围观官场,可以结群“坐而论道”“华山论剑”,把“读书”议一议,说不定也能议出个道理来。
唐诗,宋词,元曲,明清小说,民国新文化……每个朝代都有它们的读书人,每个朝代都产生过留世传名的经典著作。我们现在所处的年代,也产生了N多的优秀作品。
千年文脉不断,中华民族本来就是个热爱读书的民族!
读书吧,知识真的可以改变命运!(作者:夏叶)